明鏡歷史網: 九一八以后蒋中正的举措及其影响: 敝人曾讨论过“日本侵华模式”问题,就民国史而言,中国国家统一取得进展、国民经济比较繁荣之际,往往是日本侵华行动发动之时。1928年5月,蒋中正领导之“二期北伐”行将成功,日本乃出兵山东,制造“济南惨案”,可谓提示。 1931年,是战前中国GDP的高峰;而经过“中原大战”,...
1931年,是战前中国GDP的高峰;而经过“中原大战”,蒋中正击败国民党内群雄,政治强人一统中国端倪再现。日本择机发动某种“事变”,可谓意料之中。
当政者此时如能居安思危,料敌机先,当有机会趋福避祸。然而,此时的蒋氏,自恃权柄在握,处理内部分歧,竟出下策,将胡汉民软禁,引致内部巨大混乱。若干年后,他自省道:
当时讨平阎、冯叛乱以后,乘战胜之余威,应先积极统一各省军民财各政,而对中央内部谦让共济,对胡特予信任与尊重,以国府主席让之,则二十年胡案不致发生,内部自固矣。(1941年6月9日日记)
中国混乱之中,日本军阀板垣征四郎、石原莞尔等积极筹谋,乘机发动“九一八事变”,改写中国历史。
本文仅集中考虑蒋氏思虑重点及举措大略,以研讨其深远历史影响。时间仓促,仅述观点。
一、对粤
民国以降,广东久游离于中央政权之外。中山先生以粤为基地,不断革命,客观上亦造成国民党内粤系力量之尾大不掉。九一八之前,粤方借胡案,集合众多反蒋势力,已成大患。9月1日,蒋氏曰:
两广逆军果已于上月杪集中攻湘,闻之忧乐交集,以果不出我所料,而灾祲如此,赤匪未消,而彼叛逆冒此大不韪,不惟加重灾黎苦痛,且为外邦所轻笑。如此乘灾乐祸,背叛革命,非使国亡种灭而不止,岂不可痛。(1931年9月1日日记)
蒋中正本预料当月22、23日左右与粤桂决战于湘境,令19路军占领潮汕,18军集中赣南,以为准备。九一八发生,武力解决方案在事实上已不可能。蒋更判断,日军乃“欲乘粤逆叛变之时、内部分裂而侵略东省矣。”(1931年9月19日日记)
日本之动作既与粤方如此关联,蒋乃急图粤案之解决。其思路有二重点:
(一)、相忍为国,共赴国难。
蒋决定:
对广东以诚挚求其合作。一、令粤方觉悟,速来南京,加入政府,二、南京中央干部均可退让,只要粤方能负统一之责,来南京改组政府,三、胡、汪、蒋合作亦可。(1931年9月21日续20日日记)
然要胡、汪合作,粤方竟以蒋下野为条件,蒋“悲戚痛楚,欲哭无泪,哀丧未有如此之甚也。”(1931年9月22日日记)
然粤方内部复杂。据吴稚晖谈,有超然派、右派、西山派、桂系、改组派、第三党等6派之多。胡汉民脱出南京居间捭阖,内部意见更形分歧,仅蒋中正下野、改组中枢为其基本共识。双方函电交驰,全为权位,蒋愤懑不已。
孙科、汪精卫因历史、地位等关系,居于显要位置,经常代表粤方发言,与蒋也多所折冲。但蒋对此二人,实深鄙视。
蒋评孙云:
余于下午往访若辈,而以阿科为最不争气,甚为总理叹息也。(1931年10月22日日记)
……
哲生不肖,总理一生为其所卖,彼到结果不惟卖党而且卖国,余为总理情义计,良心上实不敢主张哲生当政,乃爱之也。(1931年12月13日日记)
对汪精卫,蒋中正则认其在“中山舰事变”前即图谋害己:
回忆彼(按:指汪精卫)于民国十五年投共卖友,不惜祸党误国,余以至诚待之如总理,而彼为共党所欺,以一时之厉害,而放弃公私情义,不惜与苏共协议以谋我,诱我上中山舰,运往海逊威。(1938年12月25日日记)
对此二人,蒋中正能折节相让,虽政治家多所权谋,亦有诚意在焉。
(二)、分化粤方
粤方内部庞杂,陈铭枢等其时正与蒋亲昵,蒋探知粤方内情,多假手陈铭枢。反蒋粤系内部仅陈济棠、李宗仁握有军事实力。孙科、汪精卫虽依附其唱高调,实以主掌南京为目标。蒋中正得陈铭枢等人密报,乃运作其二人入京。胡汉民介入其中,反复呼吁粤方团结,不要为蒋所间。蒋评之曰:“粤方全为胡汉民一人所霸阻,而汪、孙则愿来合作,以不欲与胡破脸,故不敢明白表示”(1931年10月30日日记)。
惟胡氏刻薄寡恩,除二三位亲近外,并无号召力。与汪更有宿怨。汪与之敷衍,实则积极预备北上。甚至决定:蒋中正不下野,广东诸人不到南京,其亦愿到南京参加国难会议。粤方内部之分裂,为蒋洞悉。
蒋中正一方面图谋分化陈济棠内部,力求釜底抽薪。
他致电香翰屏、李扬敬、余汉谋等人,劝其脱离陈济棠,并以高位相诱。当时,未见实效,但5年后,上述人等响应南京,陈济棠几乎一夕崩溃,应有此前因。另有张发奎部,因汪精卫关系,在蒋离间下,脱离与桂系之反蒋联盟。
另一方面,则忍痛接受孙科必须其辞职的条件,使其脱离胡粤,并联汪制粤,分化汪、孙。
本来,汪在蒋之拉拢下,对合作条件甚为满意,但因与孙有共进退之约而罢。乃孙科积极推进“责任内阁”,自居候任阁揆,汪仅得预备“虚位化”的国府主席。两人渐至分道扬镳。
11月初,汪氏在上海说道:
兄弟……也许今天说了激烈的话,明天又到南京去了,或者还会和蒋介石先生共同作事……
汪派12月3日在上海独自召开四全大会,选举中委。后蒋招待汪派全体中委,显示承认之意。孙科内阁上台后,汪则滞留上海,不予支持。汪、蒋合流,乃有后来烟霞洞会议之召开,直接促使孙科垮台,蒋得以再度复出。
蒋之对粤举措,主要影响有五:1、粤系挑战,牵扯蒋巨大精力,“内部不固”,使蒋不能倾力应付日本侵略。蒋曰:“倭寇藉粤方捣乱之机,以逼迫中国;粤寇藉倭奴之力,以倒中国……是广东毅然成一粤国,与倭攻守同盟”。(1931年10月23日日记)2、粤系在1924年、1927年前后,已经新陈代谢(罗志田语);九一八后,蒋之举措,以退为进,使其成员再度分化、剥离,粤系在民国政坛上之挑战力进一步削弱。3、汪精卫妙手空空,运作此次危机,得以重返南京政府核心,但已不得不接受蒋之领袖地位。4、孙科经此一役,已不见容于粤系主流,只得在蒋、汪体制内以立法院为基地做批评者,“总理哲嗣”光环已褪,影响力大幅下降。
5、粤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此后仍时时挑战南京权威,蒋一直视其为政治核心议题之一,图谋解决,至胡汉民死后,利用两广“六一事变”,将其基本收服,为抗战准备一基地。但抗战中,汪精卫、陈公博等再度脱出。粤系反中央之传统可谓根深蒂固。
二、对华北
在蒋中正看来,当时华北民众缺乏爱国精神,实力派只为地盘计,实不足为抗日基地。因“本党革命主力,全在河南”,蒋曾“决心移首都于西北,集中主力于陇海路”(1931年9月26日日记)。中原四战之地,作为决战之境,并不妥当,可见蒋之不得已。
蒋虽有决心,而陇海路北侧之华北政治暗潮涌动,各方未尽守土之责,企图利用九一八以后之形势,浑水摸鱼。蒋不能不谨慎应对,稳定局势。当时,华北事大者有以下数端:
1、张学良出关参与中原大战,主力在平津一带,当时为华北诸雄实力最厚者。至今,尚有很多“历史工作者”认为,张学良在九一八后,得蒋密令,所以“不抵抗”。以愚之见,经“中东路事件”,张吸取教训,对外交涉,听从南京中央意见而已。故其“派万福麟来京,要求外交早日解决,斤斤以官民之财产与东北之痛苦为念”。蒋“闻之心痛”,认为这是不顾中央通过国际联盟正在进行外交努力、也不顾粤方正与日本勾结图谋推翻中央的短视之举,有“单独讲和”之嫌疑。(1931年9月23日接24日日记)
2、韩复榘在中原大战中助蒋,是战争前期双方胶着的主因。韩在九一八后继续表示服从中央,提出上中下三策:上策,粤方全部来京合作;中策,粤方一部分来京,联合党外人士共赴国难;下策,离开南京,驻守洛阳,整顿北部,等粤方无法对内对外,再图复出。但韩亦欲倒张以图平津,阎锡山乃与之暗通款曲,声言过去韩复榘有不得已,表示谅解。双方在九一八后函电、人员来往不断。“晋鲁共存”之说不绝于耳。
3、粤方汪精卫等在中原大战中,本与阎锡山结盟,此时重拾旧好。阎锡山重取平津的想法得到粤三巨头汪、胡、孙的理解与支持,阎并赠送汪巨款。双方以蒋及其同盟张学良为共同敌人。11月19日,蒋中正在南京四全大会上忽表示要北上,汪即判断对晋不利。阎则以张必须下野,为解决华北时局的枢纽,与汪等密谋。
这邪恶暗潮,蒋未必尽知,但其以张学良为举措重点,逐步稳定华北。当时,张学良迫于形势,以德报怨,主动请求南京赦免阎锡山。9月30日,蒋以阎已经致电张表示一直对外、拥护中央,且与日本关系并不确凿,建议照张学良意见处理,获得中政会通过,正式赦免阎锡山(1931年9月30日日记)。不仅调和了阎、张关系,而且显示中央对张的信任与倚重。
10月底,蒋中正邀张学良到南京商议东北善后。不仅有抬高张身价的反应,亦有防止张无路可走后与粤方、北方强人等合作的意图。张表示听命中央,一切由南京做主;蒋则继续给予东北军军饷。蒋、张之“相依为命”(阎锡山语),有效压制了北方的异动。
此后,阎锡山仍不断活动倒张、倒蒋,与粤方、刘存厚等勾结,但因实力已减,形势、时机并不成熟,加上他本人已有一致对外的公开表示,活动只在暗中进行而已,未能形成大规模实际运动。
综上所述,蒋在九一八后对华北举措,基本消弭了内战危险;但华北的分裂,却也使其无法对东北用力。蒋对此念兹在兹。
华北人口众多,资源丰富。山西高原古燕云十六州一带,地形峻要,更为中国历代王朝更迭之关键。中原政权甘于偏安,抑或完成统一,与此间得失关系极大。1932年初复出之后,蒋中正吸取教训,逐步向华北渗透,企图解决华北问题乃至东北问题,但经《塘沽协议》及所谓《何梅协定》,其渗透成果几乎消失殆尽。蒋并不罢休,1935年8月20日,法肯豪森在规划中国整体抗日战略时即指出,必须确保山西高原,方可对日持久抗战,得到蒋中正赞同。其后,卫立煌部、胡宗南一部乘机进入山西,石(家庄)--太(原)国防工事的建设,可为明证。
卢沟桥事变后,蒋强硬迎战,中央军次第进入河北。月末,他披露心路历程曰:
检阅廿四年七月一日卷,当中央军由北平撤退时,一若第二伪满在华北出现,或华北独立必无可免者。而今日则中央军仍有回驻河北不顾倭寇之一日,其间进退优劣之势相差果如何,若再加我二年之时间,其不能恢复当年原状?若有十年时间,不惟东北全复,而台湾与朝鲜亦将恢复甲午以前之旧观,扶持朝鲜独立,由我而成乎?(1937年7月31日《上周反省录》)
平定华北,然后图东北以远,蒋思路清晰,逻辑合理,难怪自得曰:“玩强敌倭寇于股掌之上”(1937年7月23日日记)。不得尽谓九一八后蒋6年间之举措为“投降妥协”,毋宁说是一种他习称的“政略”吧。
三、外交
九一八发生当时,蒋突受重大打击,方寸有乱象。9月19日日记抱怨道:“内乱不止,叛逆毫无悔祸之心,国民亦无爱国之心,社会无组织,政府不健全,如此民族,以理论决无存在于今日世界之道,而况天灾匪祸相逼而来之时乎?(1931年9月19日日记)”并无具体的解决问题思路。20日,检讨说:“内乱平定不遑,故外交不太注意。”(1931年9月20日日记)外交,成为其最先想到的解决方案。
21日,蒋召集干部,“主张日本占领东省事,先提国际联盟与非战公约国,以求公理之战胜。”(1931年9月21日日记)23日,蒋喜曰:“昨日国际联盟会决议中日两国停止战时行动,双方军队退回原防,听候联盟会派委员查察裁判,此实为以外交之转寄也,亦统一之良机,如天果不亡中国,则此次外交当不致失败也。”(1931年9月23日日记)
有此认识,蒋“与万福麟详谈外交形势与东三省地位”,劝其曰:“与其单独交涉,而签丧土辱国之约,急求速了,不如委之国际仲裁,尚有根本胜利之望,否则亦不惜与倭寇一战,以决存亡也。”(1931年9月24日接23日日记)东北军未以主力与日抗争,几乎不战而弃东北,蒋未始无责。
但日本拒不接受国际联盟通知,要求中日直接交涉,蒋因之判断到:“国联态度因之软化,从此暴日势焰更张。如果直接交涉,或地方交涉,则必无良果,我不能任其枭张,决与之死战,以定最后之存亡。”(1931年9月25日日记)外患未已,9月28日,学生攻击外交部,殴打王正廷。蒋目击神伤,立下遗嘱:“持其复仇之志,毋暴雪耻之气,兄弟阋墙,外侮其御,愿我同胞,团结一致,在中国国民党领导指挥之下,……期于十年之内,湔雪今日无上之耻辱,完成国民革命之大业。”(1931年9月29日接28日日记)
9月30日,施肇基接任外交部长,10月24日,国际联盟以13:1,决议日本撤兵。蒋高兴之极,“国际联合会决议,倭寇虽未承认,但公理与正义已表显于世界。”(1931年10月25日日记)
以中国当时之内忧外患,能有此外交成果,可谓胜利。但日本此后退出国联,并不撤兵,反而逐步扩大侵略范围。决战、还是外交解决的纠结之中,国内政治渐渐发展至蒋必须下野的地步。和与战,均不在蒋之掌控范围之内。一二八事变发生,局势重点南移;锦州之战,国际反应强烈,美国有史汀生“不承认主义”出台,蒋照例对外交表示期待,然终不能以外交管道解决东北问题。
期望外交解决,在当时,未必不是持重之虑。然一贯如此寄希望于国际社会的同情和帮助来解决中国问题,则不能不受别国之操弄。九一八后外交之竭蹶难继,根源于此。但蒋对此未有深刻的反省,反而乐此不疲,一方面造成统治合法性的流失(齐春风语),一方面成为强权间交易的筹码,给中国造成极大损害。
举例言之。1941年12月8日,珍珠港事变后,蒋抢先对轴心国宣战,自言“本日抗战政略之成就已达于巅点”。惟恐后人不知其用心,又表而出之曰:“本日决定对倭对德意同时宣战,其用意乃在其无关紧要与侵略暴行之德意,而获得利害密切之英俄也,且得对俄对英对美皆有发言之地位,此种大事,必须在大者远者着想,决不可留有余地,后来或为投机取巧,纤微之心也。”(1941年12月8、9日日记)
对德意日宣战,意在俄英美,当时外交极为明智,然不可过之,犹不能忘记立足于中国。战争末期,《雅尔塔协议》已暴露俄美之面目,英亦霸香港不还,坚持帝国心态。而国民政府军战力迅速下降,演成豫湘桂之大溃退。蒋应清醒,不料,渠竟与苏俄交易,以外蒙、东北权益为代价,企图换取史太林同意其战后消灭中共。毛赴重庆谈判,确有和平诚意(金冲及、文安立语),而蒋暗中得意曰:“以其实未知最近国际内容与情形之发展,而更未知中苏协议之内容,可怜极矣,彼犹不知早为苏俄遗弃矣。”(1945年8月28日日记)
此一交易的结果,中共奋起席卷天下。而外蒙、东北权益丢失,九一八后蒋之外交思维定势,尸其咎矣。
讨论
九一八发生后,蒋中正彷徨犹豫。但决死之心,应可体认为其选项之一。然其无助感十分强烈,仅孱弱之戴季陶被视为可得与之“共同奋斗”。宋美龄更以一言不合,不别而去上海,蒋曰:“危难之际,我所应当,故不愿无责者共生死,亦不忍妻子共患难”。(1931年9月27日日记)连妻子亦不可倚赖,其凄苦可知,与卢沟桥事变后之斗志昂扬不可相提并论。其中缘由,在蒋当时甚少决死之办法。
蒋下野后,深自反省,曰:
今次革命失败,是由于余不能自主:始误于老者,对俄、对左,皆不能贯彻本人主张,一意迁就,以误大局。再误于本党之历史,容纳胡汉民、孙科,一意迁就,乃至于不可收拾。而本人无干部、无组织、无情报,以致外交派唐绍仪、陈友仁、伍朝枢、孙科勾结倭寇以卖国,而未之预知。陈济棠勾结古、桂各派,古应芬利用陈逆,皆未能信,乃至陷入内外夹攻之境,此皆无人之所致也。而对于反动智识阶级之不注意,教育仍操于反动者之手,此亦本人无干部、无组织之过也。军事干部后进者有熊、陈、胡等,而党务之干部实一无其人。外交更无其人矣。(1931年12月24日日记)
此段日记,极为重要。一则是蒋对九一八前后政潮之总结,可资说明蒋之抗日决心未能成为事实的原因;二则是蒋此后5年多的施政纲领:胡汉民缺位下之蒋汪合作,复兴社、力行社、“军统”之组织,“党化”教育之全面渗透,新“政学系”之引进,外交部长之频密调整(尤其是黄郛、张群之上位),熊式辉、陈诚、胡宗南之连番提拔任用,在在体现蒋之用心。亦可视为蒋全面抗战之准备。
蒋曾设想北上抗日,“以期引起太平洋之战争,而谋国家之复兴。”(1931年11月24日日记)后来,日本军阀发动太平洋战争,即以中国战事拖延不决根在英美,企图在新框架下,击败英美,谋求远东局势之根本廓清。草灰蛇线,双方战略竟然趋同,而世事变迁,中国得获生机。
【参考书目】
1、金以林:《国民党高层的派系政治:蒋介石“最高领袖地位是如何确立的》,北京: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09年7月。
2、杨天石:《蒋氏密档与蒋介石真相》,北京: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02年2月。
张生,作者博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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